散文:惜
刚下过雨,我独自漫步在这乡间小径上,这是村庄最后一条未经水泥、柏油“改造”的路了。虽然很是泥泞,但我却十分享受这儿自然的气息。
路旁盛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,附近便是一栋豪华气派的洋房。而我,却更喜欢两年前的这儿——池塘。真是奇怪,人往往会忽略那些看似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切,然而一旦失去这些看似平淡的一切之后,才会真正感觉到它们对自己的价值。那池塘原先清澈见底。塘边“青树翠蔓,蒙络摇缀,参差披拂”。妇女们在这儿洗衣,谈笑。在盛夏,还可以看见一群光屁股小孩在池中戏水,有大人来寻时,赶忙躲入芦苇丛中,任那呼唤一直响在耳边,只顾“哧哧”地笑,但最终被拉了回去,接受训斥。
路的另一边,是一片树林,哦不,现在应该叫树丛。小时候的我常常带着一群小孩去那里爬树摘桑葚,却总是不敢下来……那日,树木倒地时,我们都站在那里看,真儿哑哑地说:“以后我们怎么办?”我咬了咬嘴唇,没有出声,带他们离开了这片曾经的乐土。一路上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,大家似乎想说什么,可又都说不出来。自那以后,再没有那些乐趣了。
接连几年,伙伴们陆续搬家,去了他乡,我却执意要留在这儿。有时会去那片已成为农田的树林,心隐隐地作痛,我匆匆离去,留下一声叹息。
一路上那些欢乐和悲伤的画面一幕幕地在脑海中上演。路到了尽头,我不禁心生慨叹,为什么我们失去了才知道珍惜,这样又有什么意义?在这灯红酒绿、霓虹闪烁的快时代里,人们何不选择一方清幽之处返璞归真,尽情享受自然的恩赐,珍惜这难得的宁静!
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,带走了一颗晶莹的泪珠。回忆是那样的真切,却又那么肯定地一去不复返。